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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玮琪

宁德市蕉城区乃福建省东北沿海门户之一，区内首要河流霍童溪自西北向东南贯穿全境。弯曲活动的霍童溪自群山内地之中发源，经百余公里汇入大海。溪流所经之处，河谷两岸村庄参差，千百年来霍童溪无言地抚育着此地的山川生灵。遐想曩昔，在洪波滔天中波动数日的船舶，行至此处忽见水面陡峭开阔，两岸树木葱郁桃花满地，面临此情此景，人们只得叹一声此地实乃洞天福地之地点。温润澄明的溪流为此地大众带来了充足的物资资源，霍童的岸上人和水上人仰仗着这条母亲河进行出产日子，却又根据不同的分工协作、生计方法而逐步发展为不同的人群。

霍童作为“三十六小洞天”之首，当地人关于滋补他们的这片山川水土有着特别的了解和使用方法。而共同的山形水势和山海之间的频频沟通塑造出当地杂乱的社会系统，在岸上和水上两种天壤之别的日子方法之下，霍童溪流域不同人群特有的生计形式及相互之间的联络怎么，是咱们了解洞天福地之地点的一个重要窗口。

霍童溪流域基本状况介绍

霍童溪坐落福建省宁德市，其间段首要流经霍童镇，故名霍童溪。溪流全长126公里，坐落北纬26°47'-27°18'，东经118°54'-119°35'之间，既是福建省的第七条大溪河，又是闽东的独立水系。

图1 霍童溪方位图（摘自《宁德市地图册》）

霍童溪发源于鹫峰山脉东南麓，途径蕉城区流向东南于三都澳入海。《宁德县志》载：“其源出政和县界，自渔川而下，与咸村一水自响山岩而下者，会流于外渺溪。经加厚、码头、青岩、石桥、坂头号村而至霍童。”[1]《支提寺图志》关于霍童溪源流亦有记载：“霍童溪源有三：一自咸村，一自瀛洲，二流至百步合一。自小石岭至凤凰桥与二溪汇而为一。”[2]简略来说，霍童溪上游大致来自两个方向：一是北部的咸村，二是西部的莒洲、洪口。至柏步村合流，进入霍童谷地，流经石桥、霍童、邑坂、贵村、扶摇、溪池，于八都入海，终究汇入三都澳。

《宁德县志·卷一·山川》：“宁山之最大者莫如霍童，故宁川之最大者亦莫如霍童。”[3]长期以来，霍童溪为所经流域的农田水利、淡水捕捉、出产日子及交通运送供给着充分的水力资源。经过调研发现，霍童溪流域内至少存在四类人群，他们别离是：依山而居的农人、内河水运的江民、捕鱼为生的近海渔民，以及海运港口的码头人。以下，本文将以今天的石桥村、霍溪村、海星村和居安村为例，阐明这四种人互相分隔，又“共饮一溪流”的日子方法。

一、霍童溪流支流滋补的农人：以霍童镇石桥村为例

在霍童溪126公里的流域内，人数最多一起也占有首要方位的是日子在河流两岸的岸上居民。可是与一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经历不同的是，居住在霍童溪两岸的农人并不是直接使用间隔他们最近的霍童溪，而是从山间开渠引流、使用山泉水。从咱们的调研状况来看，霍童溪两岸的村庄都有十分齐备精巧的水利系统，以处理村内的出产日子用水问题，更风趣的是，这些水利系统大多不会直接与霍童溪产生联络。山泉水自成一体、循环使用，不直接排入霍童溪，村庄内的水利系统因而相对独立。

构成上述现象的原因首要有两点：一是霍童溪处于河谷，两岸地形较高，引溪流不方便。与之相应，落差构成的水力更能带动水碓等出产工具的运作；二是霍童溪流域多发洪涝，为避免洪水倒灌，沿岸各村均有栽种榕树以防洪的悠长传统，一排排古榕树便是村落天可是有用的堤岸（图3）。各村宗谱均有维护榕树的严厉规则，维护河堤乃是村庄生死存亡的头号大事，更遑论开堤引水之举。石桥村便是典型。

图2 霍童溪流域图（摘自《宁德文史资料第13辑》）

图3 河滨的古榕树（叶玮琪摄于2020年）

石桥村为单姓村，全村姓黄。村庄坐落霍童村上游几百米远的当地，傍于霍童溪南岸（如图4所示），一起是国际灌溉工程遗产——黄鞠水利工程地点地。乡民们信任：隋朝谏议大夫黄鞠辞官避世来到石桥，建筑了黄鞠水利工程，从此福泽晚辈。

图4 石桥村与霍童镇方位联络图（来历于高德地图）

黄氏族谱中《石桥创立志》一文具体明晰地描绘了村内的水利系统：“石桥倚北朝南，室家相连里余，其阳则平畴衍沃万顷田。环村之中为大街，而道旁溶为沟，即为水道所由，出沟之水，其源因为大石坑，过龙腰，历田陌，而入村中。沟自街头至祖厅面前少量，转而归宿于田，以滋润泽。沟道凡九折，故名九曲水，九曲之中有三石蛤蟆以镇流。街头造石砌二十五层，砌下余坪外，即递年二月赛神踏橇之处，坪外设大小湖凡三处，名为日、月、星三湖，此上祖所凿，以压火星也。俗又谓三湖势相连，取形胜如飞鹤状。村中渠凡九折,九折之中置三尊石蛤蟆,以镇湍流,故名‘三只蛤蟆九曲水’”。 [4]

图5 黄鞠国际灌溉工程遗产示意图（引自石桥村宣传册）

如上图所示，黄鞠水利工程自霍童溪支流大石坑溪引水，因开渠处坐落当地风水龙脉之正中，谓之龙腰，因而叫龙腰渠。经龙腰渠流至石桥村内，溪流分为东西两支，西流灌溉农田，东流一路向下至龙腰水碓。龙腰水碓使用约15米的落差建成，分五级（5座），用于五谷加工。（如图6、7所示）由闸口、水车、磨磐、碾磐、碓槌、筛箱组成,以水力驱动水车,水车驱动磨磐、碾磐、碓槌、筛箱,压碎谷物后进入筛箱,经过筛摆使谷皮和谷心别离，构成大米、面粉等粮食。一旦开闸，适当于五个小型作坊一起开工，在曩昔适当长一段时间内真实处理了乡民的出产加工问题，且高效节能。水流过水碓后分两支，一支灌溉良田，另一支直接引进村内作为乡民日子用水，时而靠右、时而左转，以公正统筹村内各家，故而构成九曲。贯连村头溪流下的日、月、星三湖和村中黄氏宗厅前“砚池”“金鱼池”，及村尾“星罗湖”，构成了一套齐备的统筹出产日子、灌溉、消防的水利系统。

图6 石桥村五级水碓（叶玮琪摄于2020年）

图7 石桥村五级水碓（叶玮琪摄于2020年）

上述这种开山引渠的水利设备，早在宋代《淳熙三山志》中已有记载：“仙湖、堵平湖、塘腹湖：会小溪流，隋谏议黄公创，溉田千余顷。”[5]书中所说仙湖、堵平湖、塘腹湖皆为聚集许多小溪流而成，正与今石桥村星罗湖、金鱼池相似。更重要的是，这种不引霍童溪流的水利工程在霍童流域并不是个例，沿溪许多村子中都建有相似于黄鞠水利的水渠水碓。关于这些农人来说，传统上他们并不依靠霍童溪取水或灌溉（当然今天已大为不同），霍童溪于他们而言，首要而且首要仅仅作为运送要道的“水路”而存在。这与赖溪而生、以船为家的江民，在生计和用水方法上有底子的不同。

二、代代以船为家的内河江民：霍童镇霍溪村

图8 霍溪村方位示意图（来历于高德地图）

霍童镇霍溪村坐落霍童镇西北区域，毗连霍童溪，是原先在霍童溪日子的江民上岸后所组成的村庄，在行政上与当地霍童村、洞天社区平行，但并没有与其他两个村的乡民混居，而呈现为相对独立的状况。他们代代在霍童溪上以运送为主业，打渔为辅佐，是霍童溪流路得以存在的根底。世事变迁，现在这些江民虽已悉数上岸，但他们依然不事农耕、不习土地，首要生计来历依然围绕着霍童溪。仅仅现在溪上塘坝间隔、水路隔绝，溪谷间络绎的翘头连家船再无用武之地，除了远走他乡之外，这些水上江民亦只能在溪中捕捉水产为生。但不管怎么，在上岸之前，霍溪乡民很少捕鱼，这是本文称他们为“江民”而非“渔民”的最重要原因。如果说，农人是土地的主人，那么江民便是霍童溪的主人，正如他们所说：“霍童溪从洪口到八都这条河便是咱们的田相同，都是归于咱们的流域，只要咱们村才有资历去捕鱼。”

图9 霍童溪（叶玮琪摄于2021年）

图10 霍童溪（叶玮琪摄于2021年）

霍溪村为单姓村，江民都姓郑，据乡民自述他们自古便是一家人。但因为短少宗谱和文字记载，他们对自己先人的来历众说不一：有人信任郑氏先人于嘉庆年间从福安迁居于此，但也有人以为他们最早的先人能够追溯到郑姓发源地——河南荥阳。

自宋代闽北产品经济发展以来，整个流域山区的交通运送就全然倚赖霍童溪。以水运为生的江民们，首要活动规划会集在洪口-霍童-八都一线。洪口至霍童的这段流域水流比较湍急，运送多以放排为主。从霍童到八都，则是连家船的全国。

图11 霍童溪流域图（摘自《宁德文史资料第13辑》）

放排，望文生义是将木头或许竹子扎成筏顺流而下，首要用于运送洪口、莒洲等地出产的木材和竹子，也能带着一些例如茶叶等比较简便的货品。放排要求极高的技能和膂力，除了霍童溪上的江民之外，洪口的部分乡民亦把握这门技能。但不管是洪口乡民仍是霍溪江民放出的排，到了霍童镇港口后都要由江民一致收拢，然后再载去八都。洪口至霍童一线山高路陡、水流湍急，放排是最经济高效的运送方法，这项生计一向连续到了上世纪八九十时代，现在仍是洪口乡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旅行保留项目。

霍童和八都，便是衔接山里与海上的两个端点码头。八都运回霍童的货品多是盐、壳灰、咸鱼货、日用品等，从霍童出海的货品则多是柴片、木材、土产品与粮食等。在这两头之间，霍溪江民用他们的连家船织出了细密的航线。事实上，连家船也能出海，老人们回想，当年他们向下最远能够到三都澳、赛岐码头和福安，向上也能到屏南、咸村，可是去的都很少。向上游走山高水急，连家船不如放排高效。向海口外走也因小失大，回程多为逆流，大多需求纤夫拉船方能上行，因而除非有指定订单，不然江民不会去到八都出海口以外的当地。

在上世纪五六十时代，霍童溪上的郑姓江民大约有200多人，连家船30余艘，是流域内大宗货品运送的首要力气。近年来，关于“水上人”的前史已有很多研讨，但本课题组想指出的是，水上运送有很强的技能壁垒，这一方面使得江民们收入不低，但另一方面也是他们与“岸上人”之间有一条无形鸿沟的重要原因。1958年，宁德市人民政府安排成立了集体一切制的交通运送社，江民悉数入社，但依然日子在水上。老人们回想说，江民们自认自己方位低下、娶妻困难，其时他们上岸乃至不能穿鞋，因为“曲蹄跣足”是他们差异于“岸上人”的直接标志。江民经常解救失足落水者，但从不接受报酬，理由是他们不敢（或是不肯）参加进“岸上人”的情面来往，而甘愿自成一体、以船为家。江民与农人之间存在一条“无形的鸿沟”并表现于各个方面，这正是很多人类学者和前史学者在疍民和“水上人”研讨中所发现的重要问题。

1966年4月，政府曾在大石农场划出土地，让江民们上岸日子，但因为他们不会务农，所以很快就连续回来到霍童溪中。直到1975年公路逐步建成通车之后，霍童溪流运衰败，失去了生计来历的江民们才不得不开端连续脱离连家船。1998年习近平同志在任时推动“连家船上岸谋福工程”，直到2004年，江民合计300余人终究悉数上岸。2013年，霍溪村正式建村，但“水上人”们也从此改变了他们作为“江民”的身份，而因其当下的出产活动被认证为“渔民”。

可是在前史上，霍溪江民专心于放排行船，很少捕捉水产，也制止其他集体下河捕鱼。作为“霍童溪的主人”，他们无比珍爱这片水上家乡。在他们的看护下，溪内从前旱涝有度、溪流明澈、鱼类繁复、生态极佳。可是跟着经济方法的改变，尤其是八都水库和洪口水库的相继建成，霍童溪生态环境遭到了极大的影响。水库为了蓄水发电，构成霍童溪终年处于低水位运转，鱼类无法生计。与此一起，终年高水位发电的水库也起不到蓄洪的效果，反而加大了洪水危险，霍溪江民代代相传的治洪常识在水库的干涉下变得无计可施。可是，虽然环境恶化，霍溪村乡民却仍旧对霍童溪有着高度的情感眷恋和认同：“咱们霍童溪的水很洁净，鱼就很洁净”，“这便是咱们的家乡，咱们的地步”。

三、专职从事捕捉的近海渔民：以八都镇海星村为例

顺着霍童溪一路向下来到八都镇，这儿便是霍童溪的出海口。咸水与淡水在此地分界，狭隘的内河河道也从此处入海而拓展，霍童溪上的郑姓江民很少踏足八都以外的海域，而以海星村为代表的近海渔民则在海口处捕鱼为生。

图12 海星村方位图（来历于高德地图）

海星村坐落八都镇下流几百米的当地（图12），自1950时代起就已建村，乡民都是近海一带的渔民。建村之初，渔民约有500多人，近百艘渔船。1998年连家船上岸的谋福工程，海星村是直接受益者。到2010年停止，200多户渔民悉数上岸。至今,全村还有50多人以捕鱼为生，现存各类渔船180多艘，造价从一万至三万不等。

图13 海星村渔船及渔民（叶玮琪摄于2021年）

图14 海星村渔船及渔民（叶玮琪摄于2021年）

与霍溪江民同属郑姓宗族不同，海星村渔民首要有四个姓：林、卞、唐、翁，别离来自不同的本籍地。以林姓为例，他们首要来自七都、福安等地，上岸后与八都林氏兼并家谱，从此追溯八都下坂村的林聪为鼻祖。这些近海渔民的首要活动规划会集在八都到斗姆（图15）一带，亦即近海区域。老人们回想，他们最远的捕鱼规划可达浙江舟山，专门捕捉野生黄花鱼。但不管去到哪里，晚上一定会回到海星村邻近落脚，真实远行不能当日回来，也不会离村一周以上。这片近海海域，而不是整个捕鱼规划，才是他们的“家乡”。

图15 海星村与斗姆方位联络图（来历于高德地图）

将海星村地点地视为家乡，首要因为这儿是天然的避风良港。渔民有必要定时回来这儿修补船舶、补给买卖，这片港埠便是活动海洋中相对安稳的锚点。而在“家乡”之内，海星村渔船的停靠方位也极为考究，各家船舶均有固定的停放方位，比如滩涂等较好的停靠点多是祖辈传承而来，海之有界，犹如土之有疆，具有滩涂海界实为“上祖遗泽”。

惋惜的是，这片“上祖遗泽”今天也遭到极大应战。除了洪口水库构成的水道恶化、洪水时发之外，入海口处的围海垦殖对他们的影响更大。八都出海口外的云淡岛，曾是戚继光战倭的重要当地，也是海口外的重要岛屿。霍童溪流入海今后，原本从云淡岛东西两边别离汇入海洋（图16）。尤其是西面一支，洋面开阔、水流陡峭、物资丰富，正是海星村渔民代代赖以为生的近海渔业地。但几年前为了建厂，直接将整条支流填平，渔民只能转战东边小支，这是近年来当地水产饲养与捕捉难以为继的首要原因。（图17）

图16 填海前霍童溪入海口地图（来自《宁德市地图册》）

图17 填海后霍童溪入海口地图（来自高德地图）

四、码头人：以八都镇居安村为例

除了靠溪流养地的农人和以水为家的江民、渔民之外，霍童溪还哺育了第四种生计方法的集体：码头人，其间尤以八都码头的规划最大、安排性最强。

八都的码头人有两种首要生计方法：码头转移和外海海运。后一类“海上水手”在八都人数不多，20世纪50时代时也只要80多人。他们扎根码头，除了青壮年男性之外，妇孺老幼都靠码头商贸为生，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便是“咱们一向都在岸上”，这是本文将这些水手相同视为码头人的首要原因。

图18 居安社区方位图（来历于高德地图）

与外海水手相同，直接从事货品转移的码头工人人数也不多，20世纪50时代约有60人左右，但这一数字相同仅仅该集体中的青壮年劳动力部分。据老人们回想，码头工人有自己的行会，向来分为四组，一组值勤、一组后备，秩序井然。他们的活动规划有三个首要分布点：八都码头、八都镇海星村、七都镇三屿村。具体来说，因为曩昔三屿临海，所以首要停靠大吨位的船；中等体型船舶停靠海星；再小一点的船进入八都码头。因而三个码头装卸的货品不完全相同，转移工人们也需求更详尽的内部分工与协作。例如，洪口莒州下来的木材，从八都上岸，然后转运到三屿木材厂一致加工，随后才干上船出海。一切码头工人都必 须一致分配、一致轮班，以此确保货品的有用流通。

图19 原先八都码头地点地现已沿河建筑下沉步道（叶玮琪摄于2021年）

文章的最终，咱们能够看到，即使是在同一流域内毗连而居的人群，也会因他们与“山水”的不同联络、不同生计方法而构成有鸿沟的集体，并滋润入不同的“当地感”。在霍童溪流域，水既串联起山，又与无边的海洋相连。不管是对有限土地资源高度警觉的农人，仍是活动于固定流域内的江民，亦或是依托海洋资源的近海渔民和以码头港口为生的集体，都在“我群”的鸿沟之内与六合共生，既享受着这方水土的奉送，又在分工协作中达到了奇妙的平衡与共生。

参考文献：

[1] [清]卢建其修，张君宾编纂，《宁德县志》，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41页。

[2] [清]崔嵸，《宁德支提寺图志》福州：福建省地图出版社，第13页。

[3] [清]卢建其修，张君宾编纂，《宁德县志》，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41页。

[4] 摘自石桥村黄氏族谱。

[5] [宋]梁克家修纂，福州市当地志编集委员会收拾，《淳熙三山志》，福州：海风出版社2000年版，第187页。

责任编辑：黄晓峰

校正：栾梦